Lunar Base
- 来自上个时代的遗产,朋克的时代病已经痊愈了。
- 虽然设定写的时间很晚但在世界观内是名副其实的先驱们,本质新瓶旧酒的老角色素材复用。
阿波罗十一号
静海 | 梦沼 | 望湖 | 露湾 | 泡沫海 |
Oenothera Tranquillitatis Guitarist, 80s~90s 前成员,月球基地的核心人物。怎样都好的自由主义者。 |
Lyell Somni Guitarist, 90s~ 继任者,静海的好兄弟。新世纪朋克战士。 |
Mercurius Spei Bassist 总是不说话的老好人,感情充沛。如果你一定需要的话他曾经叫绫波 夜雨。 |
Hyperboreus Roris Vocalist 长得很文艺的成员,实则暴力狂。打人很痛。比起音le更擅长拿真刀真枪gank别人。 |
Fluvius Spumans Drummer 敲敲敲。老爸是旧时代的大明星,从未过气。然而他并未受爹熏陶变成一个非常搞笑的音le人…… |
录音带
新世纪朋克战士
新世纪刚刚到来没几年,我本来以为我的往事和我渐行渐远了,不过一条消息又把我拉回了上世纪的那些回忆里。我的旧友O,吉他手O,朋克乐队月球基地的核心人物O(当然,现在他最大的身份应该是自由派的政治家。)出于何种原因想和我见一面。
事实上,上一次我见到他时还是九十年代。那时候他同我说不搞音乐了,要把他的位置交给我。我和他的队友都对他的这一选择感到诧异,毕竟那会我们的音乐事业都取得了不错的成果。而他只是说自己要做点别的事情了,然后就这么消失了几年。当他再次出现在电视上的时候已经是九十年代末了,不过出现的场合是政治场上。对,所以他其实是去做政治家了。和他保守派的父母不同,他是自由派的。这事大概把他父母气坏了吧,不过他本来就被家里人恨。他自己也不在乎这些事。
我决定去见他。
虽说他是政治家,但极少在媒体上出面。他要是老了憔悴了我认不出来了,我可能就真的会有些失望了。在我心里,他好像是永远年轻的。朋克青年活不过五十岁……十几年前Blitzkrieg Radio上的访谈节目就有人这么说了。到底是心气死了还是人死了,亦或两者都有呢?我不禁这样猜想。
不过当我在约定好的酒吧外隔着玻璃看到他时,我就知道我的担忧是无谓的。他依旧长着和以前没什么区别的脸,新世纪了,他还是这样年轻。苍白的半长发堪堪摊在肩上,而那蓝色的眼睛也依然清晰明了。只是那身朋克青年的造型变成了严肃的西装,和他倒还挺相配的,但他一向不太喜欢这种刻板的严肃(脱了外套之后只穿衬衫的样子倒颇有他当年的风范)。我猜他大概是开过会才来,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他说,顺带着拉开一把椅子让我坐下。
确实有很久没见了,上次见你真人都是十几年前了。
“九十年代吗?我挺怀念那会的,我还想过要不要回去呢。”
犹豫不决的个性可不像你,不过很显然你最后还是定下来想法了嘛。要不然音乐社群就会爆个大新闻,而且可能你当年的粉丝们也得疯了。
“还是你懂我,L。”他点了一杯酒,闷闷地喝了一口。“但是我想了想,回来见你们一下也挺好的。”
当今的政治家和我这样一个乐手坐在一起,你就不怕有人拍下来然后大做文章?
“这有什么,”他看着我,“我还是乐手的时候就有人这么对我了。”
说的也是。十几年前我们也是坐在这里,他离开了音乐奔向新的道路,我继承了他未竟的事业。那天的夜晚很深很深,黑夜如同无声翻动的混沌,好像历史上的某个至暗时刻。而我们面对面坐下,像两个沉思的伟人。——现在他真的是伟人了。
怎么说?近况如何?我半开玩笑半好奇地这样问他。所以你当年说的“我有别的方法改变这个世界”就是现在这样?
“差不多就是这样吧,政治家的生活比他人猜想的要无聊很多。不过政治这种东西作为武器,可能比音乐更有力一些。对我而言是这样,我能操控它去完成一些我的目的。”
听起来像幕后黑手一样,你可千万别是个狂人,要不然就活得太难看了。我边说边翻开菜单,浏览打算要喝的对象。不过既然现在是新世纪了,有些东西总是会变化的。
“生活本来就一直在变化,只是有些人停留在原地。”
唉唉,说这么沉重的话真不像你。我叫来服务员点了单,随便选了一个。很快就上来了。
不过认真的说,你大概是留在原地的人吧。毕竟你是为了自己的理念会奋斗终生的类型。我和你队友都变了不少,我们做了点别的音乐。朋克还活着但也半死不活了,没人再听这种依附于时代病的音乐了。
“我听过,”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,“但我猜你们应该对转型没兴趣。”
我还以为你会气得要打我一顿呢。我有些自嘲地说,转型是很难,还不如做我们以前做的东西。所以我们试了试也就点到为止了。
“你没让我失望。这话听起来有点说教的意思吧?当年call你来一方面是技术,一方面也是理念。至少你不会放弃这些,不是吗?”
我就当你在夸我了。我用有点讨打的语气对他说。
“新世纪了,我确实有点想念当时的那些日子了。”
这样看来,我们都老了。毕竟怀念过去是成熟人的特权,不过我才不要美化往事。过去的坏事我还是会记恨的,比如说那群喷我们的金属佬。
“‘论技术你们就是一堆破铜烂铁!’当时那群人是这么说的吧。但是他好像忘了除了技术之外还有别的方式解决这个对话。”
然后你就跟他打进局子了,他住院,你倒啥事没有。(其实我一直没想明白他为什么不让H去,那家伙比他还能打。)
“我练过的!”他有些气愤地说。“雷蒙斯只搞三和弦也没见他们不受欢迎!——我当时做完笔录出来的时候跟其他人这么讲的。”
得了吧,当时你绝对想不到雷蒙斯的好几个人都没怎么在新世纪过活。他们都死了被埋掉了。不过新世纪本来就是留不住上个时代的世纪。
“Blitzkrieg那边的那位听到这话大概率要伤心了。”他好像想到什么笑话,有些愉快的模样,“不过他的电台经营的挺好。”
还在放你当年的歌呢!我说。
“别了吧,当年我还写了‘如果我是统治者’这种歌词呢。这首太傻了,只要不是这首就行。”
他选的就是这首,早间档节目放的。
“他绝对是故意的!”他气愤地敲桌子。
你以后打算竞选总统吗?
“要是真到那地步,大概这个世界早就变成我一开始想要的样子了。”
说的也是。哈,要是换成其他人,比如说Hyperboreus,他可能就会直接说要炸了国会吧。
“他一直都那样,对他来说武器比什么言语来说有用得多。论杀死他人这一点他比我精通多了。你知道吗?如果他是杀死敌人的话,那我就是杀死我的偶像砸烂旧有的一切迎来新秩序。自由就是秩序,自由就是一切。”
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。我说。自由派那群人对你挺满意吧,你那保守派的爸妈都快气死了。
外面开始下雨了,空气有些冰冷。不过喝过酒后我便没有感觉太冷,只感觉脑子里又清醒又昏沉的。我用指节敲打着桌子,发出些声响。
你打算回去吗?我说。
“差不多,”他看了看手表。真是神奇,他都当上政治家了却从来不用标榜自己身份的东西。他不穿名牌也不买奢侈品,他手上戴的还是十几年前的那块机械表。也许是他本就不属于那原本被框定的规则之中,就像他当年刚开始搞乐队的那副样子。
那行吧,我送你回去?
“我到车站就可以了。”
那我们就去车站吧。你看,末班车的时间也快到了。
我和他一起走出酒吧。其实我们都没带伞,于是只能像难民一样走在雨里。不过我们都不讨厌这种感觉,所以也只是任由雨水打湿外套,湿乎乎地黏在身上。唉,下雨一点都不浪漫!(M听到这话大概会不太高兴吧,我不在乎。)影视里的都是骗人的。——影视总是骗人的,其实音乐也是骗人的。世界上有什么是不骗人的?谎言说了一千次也会变成真的。
“之后帮我向其他人带个好吧。”
你不去见他们吗?
“不一定有时间了。”
好吧。我说,然后我开始念出其他人的名字:Mercurius,Fluvius,Hyperboreus。他们都很想你,等有空去见他们吧。光发邮件也太没诚意了。
若有若无的声音从远处传来。我抬头看向站台的显示屏,正如上面所写的,末班列车即将到站。远远地我便看到那灯光,它越来越近,照亮了站台。说真的,有些刺眼。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,游走着把黑夜切开,展现出现实来:他又要走了,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?也许他再也不会回来了。
“我要走了,别太想我。”
真自恋,你以前也喜欢这么说。
他没再说话。只是无声地笑着,好像和过往毫无差异。依然年轻依然充满活力,依然朝着死亡灿烂地活着。什么都没能改变他,也没能改变他的心。生活还在继续,而少年心气不常有。我想他大概一直会为了最开始那个想法继续奋斗下去吧,“我想要改变这个世界”。1969年阿波罗11号登陆月球,登月点便是静海基地。就像是他永远记不住也不想记住的姓Tranquillitatis一样。这是我的一小步也是人类的一大步。而他一路狂奔,离所有人越来越远。